“没什么。”柳忆咂舌，难道他忘记了。
御回顾走到方才柳忆躺在的地方，将披在地面上的外套拿起，拍了拍上面的灰尘，再穿在身上，边道，“我没救你五哥，你很生气？”
柳忆凝视他半响，缓缓叹气，“罢了，你当时想必受伤很严重，多救一个人，也是件难事吧。”
“恩。”御回顾修长的手指，将白外衣系上带子，整理整齐，目光若有所思。
“对了，你怎么会受伤？你不是仙吗？”
御回顾失笑声，望了柳忆一眼，“没一个仙，明知那是防仙阵，还要硬闯的。”
心顿时漏跳半拍，柳忆手心微微一湿，“为什么要硬闯？”
御回顾系着腰带的手，顿了顿，再继续系着，“因为某个凡人是红鬼的转世，我若取他的命，便要让他安乐死，所以，必须保护着，这算是给这个凡人的一个补偿。”
为什么，听到这话，一点都开心不起来。
柳忆捏了捏手心，有些潮湿，只觉得微微发痛，心里空空的，静静的走出山洞，“回去吧。”
“好。”
御回顾本想施法，霎时回到堇王府，柳忆却非得让他变出两匹马，说要沿路骑马回去，御回顾眉头始终紧蹙，他可是堂堂的菩提大仙，向来是来无影去无踪，居然这般慢悠悠的骑着马儿，踏着青草，看着日出日落。
心下万般不悦。
路过柳楼天死的地方，柳忆将马儿停在一旁，缓缓走过去，望着四周，这里的一切恢复的仿佛不曾存在过厮杀，不曾流过血。
尸体估计已经被三皇兄带走了。
走到柳楼天那日躺的位置，蹲下身来，生出手指，轻轻抚摸那草地，野草，有些刺手，冰冷冷的。
目光凝视着。
“啊！”蓦然站起身，愤然的踢着那处草地，顿时尘土飞扬，碎草沾满他的裤脚。
仿佛那草地跟他有莫大的仇恨般，发狂的踢着。
御回顾修身玉立在他身后，淡然的望着他。
却也不阻止。
直到柳忆平静下来，失魂落魄的蹲在草地上，这才走过去，垂目望着蹲在地上的他，目光深邃。
柳忆落寞的背影，声音沙哑道，“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无耻，很卑鄙。”
“不会。”
柳忆跪在草地上，目光涣散的望着前方，喃喃念道，“只要有人对我发动攻击，我就会忘记他之前对我的所有好，只记得，这个人，是我的敌人，却忘记了，他还是我的亲哥哥。”
御回顾静静的听着，不发表一丝意见。
“就像大皇兄，二皇兄，有一次，我发现他们送给我的糕点里有毒后，我便开始计划要如何报复他们，还有四皇兄，有一次外出打猎，他将箭射偏了，射中了我肩膀，离心脏只差一点点，我便命丧黄泉，我不知那时他究竟是否有意，但从那刻起，我便与他成为敌人。”
“五皇兄，他被父皇封为太子，就在还没下旨前，被三皇兄知道了，他告诉了我，若是不阻止，我们便也活不成了，我偷偷的换了那道圣旨，改成三皇兄。。。”
“那你父王不阻止吗？”
“他阻止不了，三皇兄的心太大了，父皇根本阻止不了。”
御回顾蹲在他身旁，拦住他的肩，察觉到他的身子在发颤，无奈叹声，都是可怜人。。。
柳忆将脸埋得老深，生怕被看见，沙哑的声音问道，“这样的我，是不是该下地狱？”
☆、69章 回到堇王府
御回顾轻叹声，将他揽入怀里，柳忆的头，紧紧的埋进他的胸前，低低的哭泣起来。
轻声宽慰道，“你是凡人，有这些心理，很正常的。”
怀里的人，第一次哭得如此一塌糊涂。
紧紧的揪着他的前胸的衣裳，不顾等会会不会被骂，拼命的将泪水擦在他身上，仿佛要将胸口那股难受的闷气挤出去般。
“呜呜呜。。。”
“唉。。。柳忆，你今年几岁了？”
“十。。。十七岁。。。”
“十七岁也不算小啦，怎么哭起来这么想个小孩子呢？”
“你管我啊！呜呜。。。”
我擦，我擦，我擦擦，把鼻涕也擦在白衣裳上。
“好吧，若你记得上一世，一定会倍感廉耻，上一世的你，可是威慑六界的地狱红鬼啊，心狠手辣。”
“。。。”